我是春丽。
你知道那些喜剧演员为什么有抑郁症么?
他悲伤地说了几句心里话,别人也当成是个段子笑了半天。
《我曾》火了。
我曾把完整的镜子打碎,夜晚的枕头都是眼泪。 我多想让过去重来,再给我一次机会。
岳云鹏哭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轻轻松松的感同身受?
刀子插进皮肤,流出血才知道疼。外人看不到伤疤,泪都流进了心里。
普通人岳云鹏,老实人岳云鹏。
草根逆袭,都是数不清的痛苦与迷茫。
外人眼中的岳云鹏对自己尽是调侃。
他没有后台,一切都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和运气,承担着更多,也付出着更多。
相声演员排行榜,他排第三。
张云雷言行不端,又因有心人煽风点火坠入深渊,无需多言。
树大招风,谨言慎行才是德行。
风头正旺的岳云鹏却风生水起多年,我一点也不吃惊。
听过这样一句话,不懂装懂叫愚蠢,懂装不懂就是智慧。
郭德纲说,“做艺术的人,一个人仨心眼。”
唯独岳云鹏,十几岁从跟着他连打带骂到今天,
皮实得很,也忠心得很。
2010年德云社爆发危机,黑暗时刻内忧外患。
老成员陆续出走。
德云社沦落到无人可用,全靠郭德纲一人撑场养活全社。
岳云鹏一字不说,跟着老郭就是干。
这份忠,难得。
越是不甘平庸的人,越表现得平庸。
这背后的智慧,叫大智若愚。
岳云鹏的经纪人王俣钦在《我眼中的德云社》一书中,写过这样一段话:
“岳云鹏说他从来没有过规划,也都不会去幻想。
所以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会走向何方。”
别说他小心翼翼,那是如履薄冰。
那年正月初八,他14,离了家。
父亲坐在门前,闷声不响地抽烟。
妈说:“你走吧,经常给妈写信。”
迈出家门前父亲一把拉住他,“能不能留下来,和爸一起卖馒头。”
他使劲地摇头。
家贫,自小穿母亲改的五个姐姐旧衣服长大。
一年到头只有生日能吃俩鸡蛋。
小时候他和几个姐姐挤一间屋子,每早醒来都躺在地上。
谈及原因他只说,“没有办法,穷。”
家里实在买不起第二张床。
再大一些他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却是睡在用板凳堆叠的“床”,
和牛住一间屋。
不知道北京什么样,楼高不高,宽不宽,是不是经常停电。
14岁的少年只知道北京很大。
北京可以让他有新衣服穿,有电视里的方便面。
北京可以赚到10块钱。
那区区10块钱,能让他买两斤鸡蛋解解馋。
《奇葩说》里柏邦妮说:“心里苦的人,要多少甜才能填满啊?”
马东说:“你错了,心里苦的人,一点点甜就能填满。”
带着一腔孤勇和对新生活的期待,岳云鹏去北京的第一份工作是保安。
做保安要上夜班,一旦发现睡觉就要罚40元。
为了值班的时候不打瞌睡,他专门买了包烟。
一困,就在手里夹根烟,烟灰落到手上就会疼醒。
无奈在保安队的第一个月,工资依旧全被扣光还倒贴了20元。
别说他倒霉,这人多的是韧劲。
吃苦长大的孩子心里憋着一股气,再难的事他也只当本分。
做保洁员刷厕所,多脏他都能忍。
老板喝多在男厕吐了,当时岳云鹏正在搞卫生没有第一时间看见,
老板不管,招手让他过来,接着就让他走人。
冤,但哪敢吱声?
没钱没地位没尊严,当时的岳云鹏是可以被轻易呵斥和抛弃群体中的一员。
而最让岳云鹏跟耿于怀的,莫过于做服务员的经历。
他误把5号桌点的两瓶啤酒给了3号桌。
3号桌客人急了,对着他就是一顿臭骂。
不停给客人道歉,客人不听,侮辱他整整3个小时。
尽管2015年时,岳云鹏已经红遍大江南北,
再次提起这件事,说完“我还是恨他”,他就哭了。
当你全力以赴,老天都帮你。
转机在岳云鹏19岁那年,常到餐馆做客的赵铁群把他叫住,说:
“我认识一个人叫郭德纲,你去跟他学相声吧。”
半路出家,他是相声界阿甘。
在生活的锤炼中笑着哭,哭着笑。
究竟受了多少委屈,你才会如此懂事?
时间都知道。
19岁学艺,2004年拜师郭德纲荣获云字科。
没赐字的时候,老成员挤兑他。
他不敢吭声,苦水尽数全往心里憋,凳子都只敢坐一半。
因为有口音,他上不了台。
别人登台演出的时候,台下的岳云鹏就拎着一把扫帚,
一边扫地一边在后台看报纸,一个字一个字地练普通话。
郭德纲有一句相声,“那一夜,我也曾见过百万雄兵。”
这话放在岳云鹏身上,就变成了“那一夜,我见过五雷轰顶。”
2005年,岳云鹏终于盼来首次演出。
但因为过度紧张,他忘词了,场面一度尴尬。
十几分钟的段子只说了三分钟,现场一万多名观众高呼让他滚,唾沫星子一个比一个沉。
20岁的岳云鹏还没体会舞台的快乐,就被轰下台。
时势造英雄。
不把自己逼到崩溃,哪里有成长?
2013年5月17日,青年相声演员岳云鹏在北京举办相声专场。
座无虚席。
他终于如师傅所言见识了百万雄兵的阵仗。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他却不再是过去的他。
嘲讽还在耳边,舞台的灯光格外刺眼。
2013年之后的每一年,岳云鹏只有一个想法。
他想回到过去。
岁月可曾绕过谁?
2013年7月12日,德云社德国巡演。
上台前,岳云鹏瘫痪在床的父亲走了。
接到家人通知的时候,几个姐姐在电话里崩溃大哭。
师傅说戏比天大,他当真记在了心里。
他向iPad里父亲的照片一遍遍磕头,请求父亲原谅,不能见他最后一面。
压住所有的心碎,强撑着表演,一直坚持到演出结束。
直到郭德纲向众人告知岳云鹏父亲去世,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
他才像个孩子一样呜咽着大哭。
“爸,我出息了,我给你争脸了,你快看。”
四年后,岳云鹏写了一首歌。
那年我疯狂地跑到麦田我说爸爸明天我就要满十三我想吃一碗电视里的方便面你直起腰假装擦汗擦了擦眼那年正月我卷着被子离开家你说出门该省的省该花的花如果有个直达天堂的电梯我一定不顾一切去看你
生活逼着你仰望星空,你逼着自己装作不动声色。
心里,哪能不疼?又哪能不恨......
纵使他是唱《五环之歌》的综艺咖,十亿票房保证的新晋演员,同龄相声演员中最具口碑的德云社王牌。
谁又真正能懂,那些是是非非背后的煎熬与无畏?
有多无助,失眠的夜都知道。
如果有个直达天堂的电梯,多想立刻去看你。
可没有直达天堂的电梯。
走了的人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
几年过去,当忆起父亲去世的经历,岳云鹏啃着馒头委屈着掉泪的样子,
又戳痛了多少人的心?
@我在机场等轮渡
爸爸,你走的第二年,他与我离了婚。 我经常想,如果你还在,你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你女儿把青春全给了他,他那么负我真是很让人难过。 爸爸,今天父亲节,你在那边还好吗?很想你
成年人的忍辱负重,唯独对父母例外。
被生活打击的再怎么遍体鳞伤,直面父母死亡的那一刻,
再怎么趾高气扬的人,都会哭成小孩子。
这世界有可以感同身受的情绪吗?
没有。
受过了伤痛的人,余生都在流血。
情绪就像一只饱胀的气球,稍微给点压力,便会汁液飞溅。
王小波说:“生活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
正如《我曾》歌词里那几句:
“我曾把完整的镜子打碎,夜晚的枕头都是眼泪。
我多想让过去重来,再给我一次机会。“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终人。
岳云鹏运气好吗?
是,但是该红!
登台《欢乐喜剧人》捧回冠军,纵然议论纷纷,岳云鹏自有他的风采。
从一无所有到功成名就,只要站在舞台,
他如数把那些沉重抛在脑后,以“贱萌”的形象示人。
台下跌宕起伏,台上云淡风轻。
我不知道他用了多少力气,才能和过去的自己释怀。
也或许从未放下,只是带着伤口继续前行罢了。
岳云鹏,请你继续红下去。
草根出身,不丢人。
小岳岳吃遍了苦头,不丢人。
如今风生水起多年,眼看他楼筑起又倒塌。
张云雷没能学会岳云鹏的“愚钝”。
小岳岳继续保持傻气和憨劲,不丢人。
应了那句俗话,“傻人有傻福。”
如沧海一栗般在这世间挣扎,一边崩溃一边笑着坚强的我们努力的样子,不丢人。
若你不负生活,生活早晚都会给你崭新的希望。
风雨过后,愿你我都能拥抱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