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盛曾经写了一首歌,名叫《新写的旧歌》。
他在歌词里写到:
“到临老,才想到要反省父子关系,说真的,其实在回答自己,敷衍了半生的命题”。
纵然是大哥李宗盛,也没能打破情感的牢笼。
直到60岁,才有勇气在歌词中对父亲说。
“爸,我想你了。”
最近湖南卫视的一档节目《我们的师父》频上热搜。
在第一期把新养老观念提上话题后,再次把中国式亲子关系加入讨论。
节目讲述的是于晓光、大张伟、刘宇宁、董思成组成的拜师团。要去六个来自各行各业的“师父”家里与“师父”共同生活3天2夜,而第一站的师父就是牛犇。
这个有着八十四岁高龄的老人,内心依旧还住着四个二十岁的少年。
喜欢吃冰淇淋,在记不起自己到底有没有糖尿病的时候,直言“先吃就完了”,在知道今年是大张伟本命年,笑言“那我去年的红裤头给你穿”。
四个年轻人和师父一见如故,交谈甚欢,甚至不做“师徒”,而要以“哥们”相称。
为什么很多人说:第二期笑成疯子,也哭成傻子?
开头,徒弟四人一改老爷子几十年的造型,把他从儒雅老人打扮成了街头潮人。
在讨论到要去哪里的时候,牛犇更是喜出“金句”
“往哪走?”
“时尚没有方向”
榨汁机榨草莓
“草莓还是在我嘴里榨更好”
不得不感叹,有些人就是不会被时间打败,即便到了人生的黄昏,却依旧有着充沛的精力与斗志。
就像主题曲里说的:
“我们的师父,永远年少着沧桑。”
而第二期的讨论点也从拜访牛犇老师家开始。
老爷子的儿子叫王侃,也是一名演员,年过半百,本也是一位长辈,但在父亲牛犇面前,显出孩子的局促和拘谨。
像牛犇老师这样,11岁就进入影坛,六十多年来,获得过多届中国电影金鸡奖、百花奖;还曾导演过多部电视剧,七十多岁的时候重新开始自己的演艺生涯,仍旧活跃于综艺节目之中。
但是,你可能很难想象他是一位什么样的父亲。
一群人在老爷子家里点了火锅外卖,王侃不好意思的说,如果不是几位“徒弟”在,根本不敢提在家里吃火锅这个要求,更别说改掉他几十年不变的造型。牛犇的严父形象,开始从王侃的话里,立了起来。
饭桌上大张伟回忆:我到现在还没有跟我的父亲说过我爱你,每次我下定决心叫他的时候,他都说“去去去”,让我很难开口。
年纪最小的董思成用力地回答“是,我说过”。
唯独,刘宇宁却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在后来的采访中才知道,原来刘宇宁的父亲早在他四岁的时候去世,他从小跟着爷爷一起长大。看到这儿,观众们无不心疼刘宇宁。
相比于大张伟、于晓光所经历的一切让他更珍惜拥有的一切。董思成现在和父母聚少离多,让他舍得去说爱。
而在父爱、母爱双重缺失下长大的刘宇宁,他懂得如何哄老人开心,懂得老人喜欢吃的东西爱听的话,小心翼翼的看所有人的“眼色”,然后沉默的做所有力所能及的事。
因为他们在成为大人之前,他们早已习惯坚强。
牛犇父子之间的相处尽管再拘谨,终归是在徒弟们的怂恿下,说出了那句几十年没说出口的“我爱你”。
“爸爸,虽然我知道说这一句话,也许很容易,但是这一个字就是很难表达。你是一个非常非常严格的爸爸,但是我知道你很爱这个家,很爱我们的妈妈。今天我壮一壮胆子,说句心里话。”
“爸爸,我爱你。”
如果说,于晓光、大张伟、刘宇宁、董思成只是通过言语讲述中国家庭情感表达的“表”。
那牛犇和儿子的深情表白,中年男人的心境,慢吞吞的说出这几个字,压抑又渴望的状态的,在不动声色中,都折射出了对家庭层面的思考。
对于结尾的泪点。
有人说第二期的结尾,牛犇追车送别,让他们想起了龙应台的《目送》:“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
但我却觉得,他更像朱自清《背影》里的父亲,他就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式父亲的形象,就算有再多的不舍得,却还是告诉你一路平安。直到汽车拐出转角,才敢追上前去。
其实关于亲情的讨论从未缺席,也从未褪色。
白岩松01年在郑大的演讲时说:没有一代人的青春是容易的。
父母沉默内敛的爱是与生俱来的,是时代造就的,说“爱”这件事,是一件难事,所以,他们踏不出的那一步就由我们来走吧,解决难题,是作为子女的责任。
中国式亲子关系背后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代际关系”,我们不了解父母所处的时代背景,成长过程中的痛点以及父母个体童年。
而这些问题,在《我们的师父》中也被讨论到。在装扮上,向来勤俭的牛犇平常都是穿儿子剩下的衣服,但却在徒弟的影响下打扮成年轻人的潮流模样。
在超市里,拒绝购买生活用品,却被大张伟“你以后用到就会想起我们”打动到。
在榨汁问题上,师父坚持“榨汁浪费”,让“我的嘴巴榨汁”。
师与徒,父与子,代际差异,通过打开师父的“人生”,用镜像的方式呈现出“新”与“旧”的观念碰撞,也在冲突中产生一系列化学反应,对老一辈勤俭节约的美德有了深刻的理解。
一部纪实类的节目,让人沉下心来,认真的思考我们所处的时代变化、观念碰撞、代际关系、中国式家庭情感困境真的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