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您个人觉得,对于娱乐圈年轻偶像的容错度是应该有多大?
谭飞:我觉得容错度有点儿低。现在好像网上一片喊打喊杀之声,我看到有些演员犯了错之后,好像就要把人一脚踢死,有点像当年的斗地主。
小可:但是这个事是错误的,也不能限制粉丝和观众发声。
谭飞:我觉得大家可以发声。比如说这个演员有错,你可以说他的错。但应该就事论事,而不应该说这个人就应该封杀,永世不能翻身。我看到很多网络暴力的用语,觉得用在这些年轻人身上真的是太不宽容了。
小可:您见过的最恶毒,最不能接受的语言是什么?
谭飞:比如说有一个演员学历的问题,大家说他学术不端。大家的认为是对的,这个评价是对的,但是如果说这个人学术不端,就要把他弄得好像从此不让其翻身,或者甚至把他弄到监狱里,我看了之后觉得真的是有点太过分了。
小可:但现在确实是作为学生也好,或者是艺考生也好,都想考一个更好的学府。这对普通人来说,那就是不公平,为什么他作为明星可以造假,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正常去参加考试却得不到公平的待遇?
谭飞:我觉得第一点要看的就是,是不是这个人的完全责任。因为有的是学校相关部门的一些松懈,或者说是纵容。第二个,我们刚刚也说了,这是一个错误,是一个应该受到谴责的东西,但这个谴责不能无限放大,不能没有一个尽头。那在接受相应的处罚之后,是不是要给他一个机会,我觉得这个才是大家应该关注的东西。
小可:大家可能会觉得失去了相对的公平,因为明星是属于公众人物嘛,所以大家都逮着一个人使劲说,可能就会觉得自己心中的不公得到平反,因为跟这个机制去对抗是不可能的。而明星作为公众人物,可能是把他驳倒了之后,我个人心里会觉得舒服一些。
谭飞:所以这个其实是很多人内心的一种心理平衡。要找到心理平衡,我觉得可以理解。但是心理平衡之后,你不能一直骂街,骂到好像要这个人永世不能翻身。我觉得这是两个性质。
人设若偏锋,亲人两行泪
小可:最近的丑闻可能有出轨、学术造假,也可能会有吸毒之类的。您个人觉得这三种最不能接受哪一点?或者说哪个容错度可能会更高一点?
谭飞:我肯定都不能接受,但我觉得最不能接受的是学术造假。因为学术造假里面,可能就是你说的那种公平的成本,被轻视了。比如你说很多艺考生,会觉得不公平。还有很多人说我一辈子根本读不到博士,很多博士说我都穷经皓首才能读博士,你这样轻易就读了显然不公平。但是我觉得一切都有个度,比如说他受到相应的惩罚之后,我关心的是社会怎样给他一个容错率。有一句西方的俗语叫“年轻人犯错,上帝也会原谅。”所以我看到谢飞教授写了一封很长的长微博,写的很客观。他说我们培养这些人不容易,我们最终目的应该是让他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是要救他们,而不是把他一脚踩死。
小可:我看翟天临微博也说了,我是一个好演员。可能就是说每个明星他都有不同的人设,比如翟天临对于我个人来说,就是一个学霸的人设。明星到底要不要有学霸的人设?人设这个东西,我觉得可能更有利于个人的商业价值,也更有利于明星吸粉。
谭飞:从这件事看,其实人设有风险,更别说学霸的人设。除非是真学霸,就那种考了大学,真的拿着录取通知书,成绩也确实很高,那你可以说。如果说你的成绩没到那个程度,你硬要说我成绩很好,那么很容易就东窗事发。
小可:因为明星首先给予我们的第一印象是学习不好,然后去参加艺考。就是但凡想到明星,肯定学历不是特别高,文化水平可能也不是特别好。
谭飞:但其实有些人成绩挺好的,像许晴什么的。
小可:对,但是明星立一个学霸的人设,是不是可能风险有一点太高?
谭飞:风险非常大。你看这次翟天临,翟天临你也接触过,我也接触过,他是一个挺有文化的人。本身说话、遣词造句、包括演戏都是很好的一个人,其实他是完全无需用博士和博士后头衔来证明自己的一个人。翟天临这个事儿是错的,但翟天临本身还是个优秀的演员。但是我看大部分的舆论,特别是一些吃瓜群众,就把这个事混为一谈了,就说翟天临都已经学术不端了……
小可:仅因为学术不端一件事就把整个人都推翻了。
谭飞:就认为演戏也是有问题的,我觉得这个就不太好。
小可:还有就是最近的屈楚萧,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谭飞:《流浪地球》演得很好,特别Man。
小可:他是一个行走的荷尔蒙,但是最近大家看他小号发的一些事情,就觉得他是一个直男癌。
谭飞:怼粉丝和侮辱女性。
小可:对,就从行走的荷尔蒙立刻跌到直男癌了。
谭飞:我觉得怎么讲,你看国外很多年轻的男演员,如果他荷尔蒙很旺盛,他们都有类似这样的经历。其实我觉得从人性的角度,一个男演员他有一些比较打擦边球的很正常,因为谁都年轻过,年轻时候说这些特别正常。比如说点脏字,它是在一个私德的范围内,是个人的个性或者说礼貌,它不太涉及到上纲上线的东西。但是我发现大家一发现屈楚萧这样后,就说这个人……
小可:说这个人不行。
谭飞:说要封杀他什么的。我们找的明星不是圣人,不是在找雷锋。没有明星是圣人,我们找圣母玛利亚,我们找耶稣,不可能的。他们都是有血有肉,也是有缺点的人,所以我觉得屈楚萧这个事真的是要求太高了。但如果大家完全说我们要把这个人斗臭斗倒,然后这个人就从此毁灭了,这个偶像就崩塌了,我觉得这个真的是有点那个当年那种运动式的遗风。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小可:我们看国外有很多像哈佛毕业的,牛津毕业的,去参与到演员行列当中,但是我们国家的明星好像没有说特别多学历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