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家庭的旅行计划里,滑雪有着怎样的吸引力?应该是什么模样?
雪场打卡/难度升级/度假生活,每个人心里都有着万千想象。似乎,滑雪正在变成冬季旅游不得不玩的项目。这一消费导向的变迁是自上而下的结果,关键性节点在于北京成功申办2022年张家口冬奥会的消息径出,滑雪产业化思维开始主导市场,在政策引导/资本入局/需求崛起三团火的包围下,滑雪开始迎来四面八方的关注,一个个雪场在全国各地快步登场,使得“能在家门口滑雪”这一被憧憬了无数次的梦想,得以成为家庭出游的新方式。
但梦想照进现实后,在我国滑雪发展的38年(1980-2018),滑雪产业整体盈利难的困境成为业内共识。以崇礼地区-万龙滑雪场为例,实现扭亏为盈是近3年的事情,但盈利不到营收的10%,而更早期的2004-2015年是连续亏损了11年的艰难。“在中国凡是做雪场没有不赔本的,投资越大赔得越多”。这几乎成了万龙滑雪场董事长罗力的口头禅。
被视为赶超者的万科,进入冰雪产业仅有2年时间,但动作频频。其冰雪事业部CEO丁长峰表示,“坦率来讲,中国现在的冰雪产业基本上是不赚钱的,也许日常的经营盈利是有的,但是滑雪场是一个巨大的重资产的投资。比如,一条高级索道大概需要投入一亿元。实际上,依靠门票很难实现盈利,同时银行的利息又比较高。”
但现阶段的中国滑雪产业增速依旧强劲,目前仍保持着年均15-16%的增长,当下依然难言淘汰,但窗口期渐近,以“冬奥会,3亿人上冰雪”为标志,滑雪相关玩家都希望趁着这波热闹,讲好自身故事,分得该市场的一杯美羹。
中国没有滑雪文化,更多是新鲜感
即使有越来越多的消费者涌入滑雪场。对滑雪文化的感官,目前在中国并不深刻。
这与中国还是一个非常初级的滑雪市场有直接关系。《中国冰雪产业报告2018》的数据显示,2018年,我国滑雪人次为1750万,其占冰雪人次总体量的比重约为27.6%,这一方面意味着滑雪的消费群体仍在增量,另一方面也表明,只有小部分人是滑雪深度爱好者,而初级雪者或观赏型消费者数量庞大,行为路径基本是雪场玩1-2天,拍照发朋友圈/住度假村/泡温泉,整个雪季(5个月)下来,踏入雪场的次数并不太多。
全球滑雪业的玩家也开始注意到中国滑雪市场的这个特点,《全球滑雪市场报告》撰写者Laurent vanet对于中国滑雪市场的表述更加直白,“时至今日,中国依然没有形成滑雪文化,这与整个产业的基础薄弱有直接关系,有80%都是初雪者,其中的一次性体验占总滑雪人次的比重更高,中国滑雪场的初级雪道通常很拥挤,这就造成初级滑雪体验的条件并不理想。”
据统计,在国内703家滑雪场中,针对游客的旅游体验型滑雪场占总数的75%,兼有运动和旅游属性的城郊学习型滑雪场占比22%,而度假、运动和旅游三者兼备的目的地度假滑雪场仅占3%,在有架空索道的145家雪场中,目的地度假型雪场仅为17家。
谁会成为第一个百万玩家?
遗憾的是,中国滑雪人次超100万的滑雪场依然空缺。
而要实现这一目标,投并购成为最佳方式。
拿最有可能成为第一的万科来说,截至目前,万科集团已经拥有松花湖度假区、石京龙滑雪场;另外,崇礼汗海梁滑雪度假区也正在规划建设中。其最新公布的统计数据显示,在2016-2017雪季的滑雪人次为34万,预计2017-2018年雪季的滑雪人次在47万,单从数据看,距离百万玩家这一目标依然任重道远。但可以预见的是,2019年万科崇礼项目的上线运营,将帮助万科使其成为可能。
另一玩家出现在崇礼地区,现有的7大滑雪场,总滑雪人次在200-300万左右,其中万龙和云顶的滑雪人次维持在30-40万/雪季,从几家雪场的投入动作看,万龙滑雪场开始了轻资产输出模式,在山西大同投资新建滑雪场,有望跻身百万人次之列,与万科不同的是,万龙的定位更加高端。单从雪场营收结构和客单价看,万龙优于万科,但综合消费单元上,万科更有优势。
业内专家分析认为,中国的滑雪热潮将持续到2022年冬奥会。在这个过程中,小型滑雪场的增幅将继续放缓,经营不善的雪场甚至会被淘汰,大型滑雪度假村会成为市场建设主流。与此同时,大区联营将成为一大趋势,迈出实质性的步伐。
冬奥会之后,行业将迎来一次全面洗牌,滑雪场的大规模兴建会暂告一个段落,淘汰、兼并、收购、输出管理会成为新的态势。届时,经过多年运营的成熟滑雪管理品牌也将形成,中国的山地度假集团届时将初见雏形。
会不会出现泡沫或洗牌?
玩家们继续相信冬奥会将给他们带来好运。
但也不难发现,在滑雪相关的个别区域和领域,扎堆现象开始冒出来,培训和小滑雪场可能最先面临泡沫风险。
“培训的门槛在人(教练),成本高,稳定性差,目前的滑雪培训生意火药味很重,除了各雪场自己开展培训业务外,还要面临雪场周边个人或小机构的压力,加上现在室内滑雪场提供的培训业务冲击,2019年市场并不乐观。滑雪培训从业者林翔(化名)对河豚文旅表示。
万科集团冰雪事业部首席战略官伍斌则认为,“会不会出现泡沫,现在没有办法去判断。如果能实现有效转化,那就不是泡沫。如果不能转化,最终就是个泡沫。因为这样的人群是不稳定的人群,因为它不存在连续问题,就是体验一下,不会再重复性地消费。也不可能形成一种度假消费的一种习惯。(2022年)冬奥之后,滑雪场方面会有资源整合的机会,真正想深耕这个产业的人机会来了,很多投机的人可能就走了,就有洗牌的机会,行业将出现更清晰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