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天那场制造出杨超越、王菊的运动仿佛就在昨日。
在那场运动中,一共有13778名练习生报名,我们这个视频的主人公舒濛,就是去年那13778中的一员,但跟同公司的高颖浠、吴芊盈不同,在踢馆的时候她就被刷了下来,没有人记得她。
这个来自经纪公司SDT STARS的18岁练习生,跟所有的练习生群体一样,有着没成名的苦闷和彷徨,同时对顶级明星抱着仰望的幻想,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他们。
我们见到舒濛是在北京现代音乐学院,一个平常的上午,学校里随处可见年轻漂亮脸上满是胶原蛋白的女孩,舒濛走在其中,并不算特别亮眼,不过见人就弯腰问好的习惯,让我们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丝练习生的影子,做练习生的孩子,似乎总是比同龄人来的要更加成熟和懂事。
聊起为什么会当练习生,舒濛说她从记事开始就开始想当艺人,小时候因为追星,看到艺人在电视上特别的光鲜亮丽,就希望自己也站在舞台上。但她的家庭条件很普通,父母甚至连唱歌还有一点点跑调,如果不是因为一家公司偶然到她所在的舞蹈培训班上选练习生,她可能现在还在自己的家乡深圳,而不是在北京独自生活。“父母当时是有点害怕是骗子什么的,但是我是真的很想做这件事情。我就一直在劝父母,说我一定要来。”
SDT STARS并不是舒濛的第一家经纪公司,“在之前的那家公司我们组过一个组合,然后解散了,就解约了,之后通过一次机缘巧合,才来到了SDT这个大家庭。 ”
重新签约公司后,舒濛又重回了的练习生的生活轨道。现在的她,每周除了要在学校上课之外,剩下的一大半时间都安排在了公司训练,辛苦的学着唱跳、架子鼓、表演、创作等各种将来有可能傍身的技能。刚来北京开始成为练习生的时候,舒濛对这样的生活充满了新鲜感,但久了之后,这个过程变得有一点枯燥,和有一点力不从心。“最难熬和疲惫就是做不好,比如说我努力了,但是还是做不好这件事情,会觉得特别的难受,可能舞蹈动作,你这个动作练不好,多你练两下就会了,但我的问题就是感染力比较弱,会从各方面都是这样,跳舞是这样,唱歌也是这样。表演也是这样,这种问题是要从内心改变,你摸不着,你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做。”
做了三年的练习生,舒濛无疑学到了很多技能,但挫败感也常常挥之不去,因为许多试戏和广告试镜,最终都没有结果,在去年大热的《创造101》中,她满怀希望的和同公司的练习生们一起上台踢馆,却也没有踢馆成功,反而同去的高颖浠、吴芊盈,最后都通过节目积攒了不少人气。 “其实当时淘汰被刷下来了,对我的真的打击很大,我在坐在那里哭了半个小时,就我平时不爱哭,真的不哭。她们进了,会为她们开心,但其实心里还是会羡慕会难过。”
“已经不是自卑了,有时候会特别不舒服,所有人都有她们自己的事情,她们自己的工作,可是我没有事情,然后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继续训练。”
不过,再难过,舒濛也不会和父母说,因为之前和第一个公司解约的时候,她曾经打电话向父母哭诉过,但是后来妈妈告诉她, 每次听着电话这头女儿在哭,电话那头他们也会偷偷跟着哭,从那以后,她就开始只报喜不报忧,不好的事情都自己消化,跟朋友聊一聊,吃点好吃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在我们跟拍的一天中,舒濛抽空和朋友们去商场逛了逛,和所有这个年纪的少女一样,她喜欢吃甜食,喜欢漂亮衣服,但目前还无法挣钱的她,对于很多东西只能望而却步。“我的衣服基本都是淘宝,并不会模仿喜欢的艺人的穿衣风格,因为她们的衣服我都买不起。”
很多班里的同学,都觉得舒濛早早就签了公司,非常羡慕,但是私下里,舒濛其实也羡慕这些同学。“他们真的是不知道,我其实很痛苦,还很累,他们在学校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下课就开始玩,不像我一下课就去公司训练了,下课在学校打羽毛球什么的,其实我很想参与,但是没时间。”
最近除了两点一线的上课和训练,舒濛还会挤出一些时间来关注网络上新的偶像选秀节目,和普通观众吃瓜看热闹的心态不同,同为练习生的她,更关注选手的舞台功力。“喜欢肯定是喜欢长得好看的,然后比如说关注他们的实力,就是他们怎么做的这么好,去里面吸收一些好的东西。比如说最近的《创造营2019》,我们公司的练习生的在里面就表现挺棒的。”
不过,每次看到节目中那些十五六岁就表现优异的练习生,舒濛又会没来由的生出一股焦虑,长江后浪推前浪,越来越多年纪更小的练习生已经崭露头角,但18岁的她,眼下还只是和她们一起站在起跑线上。其实,她何尝没有想过要放弃,可就如她自己说的,对舞台的渴望,和内心的喜欢,最终还是会压过那些负面情绪。
“我觉得这个年纪很容易浮躁,现在就很急躁,就是看身边的人都很好,然后做什么事情就想快点,但其实很多东西是真的要一步一个脚印来的,就希望自己沉淀一点,觉得先别留后路,留后路的话,你可能就更容易放弃这件事情,我就先把这件事情做好,内心还是觉得自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