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华语影迷,知道“杜可风”这个名字,主要还是通过王家卫的电影。
“王家卫电影金三角之一”,是他最醒目的一条标签。
△《东邪西毒》
杜可风,原名Christopher Doyle,出生于澳大利亚,漂泊过泰国、以色列、印度等地。二十多岁时来到中国,“杜可风”这个汉语名字,是他的一位中文老师取的,代表着“君子如风”的意思。
而比起“君子”,杜可风更喜欢具有变化的“风”,因为自由随性,却又带来无限的方向与可能性。
△杜可风
杜可风三十多岁才开始做摄影师,在这之前,他从事过多种工作。
“但是从前那些年月,今天回首起来毫不荒废。你历经世事,蹲过班房,这才是人生,是你的资本。如果没有这些,你就甭拍电影了,这跟你用什么镜头毫无关系。”回顾自己的从影道路,他说过这样的一段话。
对于依靠影像讲故事的电影来说,摄影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杜可风则有一双天生做摄影师的眼睛,他能在视觉中最自然地把握住世界的色彩。
他参与过多部华语电影拍摄,王家卫的《阿飞正传》《花样年华》,张艺谋的《英雄》,刘伟强、麦兆辉的《无间道》......每一部都堪称经典。
杜可风与王家卫合作的第一部电影,《阿飞正传》中有个片段,在半明半暗的房间里,放着音乐,张国荣饰演的阿飞站在镜子前,轻拍双手。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跳舞,借着精妙的镜头设计与走位,展现这支看似随意却又极致性感的舞蹈,阿飞的魅力在镜头下一览无余,后来这一镜头成为华语影史上的经典一幕,也成就了杜可风极具个人色彩的摄影风格。
杜可风的影像作品以独特的风格表现出丰富的视觉语言,色彩浓郁,角度巧妙,构图随意却能抓住要点。
从他的影像中,我们总是能看到光与影的不同尝试,“在我看来,光可以形成诗意的空间,摄影师所做的就是把想法用画面演绎出来。”
△《重庆森林》
《英雄》是杜可风最灿烂绚丽的成就之一,也许很多观众都没想到,这些中国山水、御剑飞仙的极美画面,居然出自于一名蓝眼睛白皮肤的西方人之手,中国武侠的缥缈轻灵、潇洒大气,在他的镜头下展现的淋漓尽致。
△《英雄》
《东邪西毒》是一部美学价值胜过本身叙事的电影,画面绮丽诡谲,杜可风运用的光线时而困顿时而开阔,通过光影效果对故事、人物心理的暗示,营造出独特的东方美学意境。
△《东邪西毒》
杜可风说:“ 电影摄影师是最贴近演员的人,我们是演员的第一个观众,所以一定要实时响应他们、对他们负责,成为值得他们信任的知己,因为当我们愈投入,观众也会愈投入。”
△《春光乍泄》
△《堕落天使》
杜可风在《花样年华》中的摄影,经常被誉为他最好的作品,影片中那神秘、令人向往的老上海形象,颓废迷离又华丽浓郁,出色地缅怀了一个逝去的年代。
△《花样年华》
杜可风的具体艺术表现形态究竟是怎样的,事实上很难去概括。可以是叙事结构的《暗恋桃花源》,也可以是黑帮题材的《无间道》,或是恍惚不定、暧昧迷离的《风月》……
这种无法去定义的风格,本身就是一种风格。如此特别的摄影风格,并非自我炫耀的风格秀,而是围绕影片别具匠心地讲述着故事,用不同的影像表达不同故事的情绪。
杜可风的镜头是有“情绪”的,它与影片人物的情感变化息息相关,直接昭示了人物的内心世界与情感去向。
他经常说:拍好一个人一定要爱上这个人,允许自己在这些时刻“风流”。
杜可风喜欢费里尼所说的一句话:“艺术家不是做你想做的,而是做你能做的。“
杜可风做了,而且还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