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队告别演唱会的时候,苏有朋哭成泪人,用袖子抹着泪,说话是哭腔,“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三个还能站在一起,还能再唱《青苹果乐园》”。
说完,吴奇隆拍着他的肩,结果他哭得更凶了。
普通观众回看这一段的时候,会觉得小时候的苏有朋“可爱”“好笑”,但是当他自己在《创造营》回看的时候又没忍住眼泪,他说,“十年,有太多的东西种在心里头了”。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小虎队的苏有朋,他自己说是“梦想成真”。
陈志朋当年形容他们三个人,说自己像明星,因为穿得很时尚,吴奇隆是“酷”,永远骑在重型摩托车上,而苏有朋,他实在找不到点,说他的头发是“释迦摩尼头”,很卷很卷。
苏有朋在三个人里面,确实是没有辨识度的。
小燕姐当年给三个人划分名字,吴奇隆是跆拳道出身,翻跟头在行,那就“霹雳虎”,陈志朋颜值出众,又会打扮,于是“小帅虎”,而苏有朋是让她最头疼的一个。
不会跳舞,唱歌一般,脸又没长开。
后来知道苏有朋的学霸身份,干脆叫他——“乖乖虎”。
然后从此以后,小虎队的所有合照里面,吴奇隆是酷,昂头,陈志朋是帅,放电,而苏有朋就是微笑大使,八颗牙齿,僵硬的脸,标准的假笑男孩。
后来上《康熙》,蔡康永问苏有朋,“你其实想叫什么虎”,苏有朋回答,“我想要小帅虎,因为我不笑的时候像东山纪之”,蔡康永接,“那你有抗拒吗”,苏有朋说,“没有,后来也就笑习惯了”。
笑,也就笑了,但学习,怎么办。
在苏有朋那个时期,就有了“学霸”人设,公司包装他,说“男团也可以兼顾学习”,于是很多小孩喜欢小虎队是被家长默许的,原因就是“苏有朋学习好”。
“学习好”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痛苦。
他在自传里写自己的压力,每天有一个噩梦缠着自己,告诉自己必须成功,“如果我没考好,路上带着小孩的妈妈们一定会指着我跟他们的孩子说,‘你看,那就是只会玩不念书的乖乖虎’”。
为了扮演“乖”,他只好逼自己。
小虎队每天都要出去采风拍摄,但是周一到周五,看不到苏有朋,他在忙着复习考大学,他的日记里有提到他的复习计划,凌晨三点都还在念国文。
因为长期缺席小虎队,公司也对苏有朋颇有微词,把他叫到办公室,关门谈话七个小时,大概的意思就是“劝退”,但苏有朋怎么可能甘心,最后给的交代是,“不再缺席活动,也会努力学习”。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被质疑。
有一次,苏有朋练舞到晚上十点,打车回家,他说他永远忘不了路人质问他的那句话,“你不是乖乖虎吗?怎么这么晚都还不回家”,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生活对他有多严厉。
也是这一次,他心里“叛逆”的火苗熊熊燃烧。
人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想要“叛逆”,一是当别人一直教育你,说你应该“听话”的时候;一种是,当你努力“听话”了,别人却还是不认可你的时候。
苏有朋说他“最叛逆的一次”,应该就是大学休学,在当时传统的年代,不读书,而且是“乖乖虎”不读书是多么轰动的事情。
也如他所料,所有的头版头条都是“乖乖虎人设崩塌”,苏有朋描述当时的自己,“像过街老鼠”,不敢出门,“最红的时候,报纸用半个版来把我夸成模范,现在,用无数个版来抨击我”。
苏有朋心里当然委屈,但代价就是跌落谷底。
他上《静距离》回想当时的状态,本来是两边忙碌的状态,随着小虎队的周期也结束,突然,两边都不需要你了,心里头的那种失落感,和对未来的不知所措,想起来都很焦虑。
陈志朋也爱爆料,说他那段时间在酒吧碰到了苏有朋借酒消愁,然后两个人一起抱头痛哭。
这样的低潮持续到多久,持续到琼瑶找他拍五阿哥。
临走的时候,小燕姐请苏有朋去吃法餐,小燕姐吃不下去,舍不得苏有朋要去吃苦,但苏有朋却说,“那是他吃过最饱的一餐,因为他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餐厅”。
苏有朋没想过北京有多苦。
崔新琴去探班赵薇,就描述过当时的画面,冬天,鹅毛大雪,苏有朋和赵薇一人盖一件军大衣躺在椅子上,雪花直接往嘴巴里飘。
苏有朋这个长期生活在台湾的人,完全适应不了北京的冬天,重点是他又没车没经纪人,每天收工自己拎着大包去挤剧组的面包车,他说他靠着窗边望着漫天星星的时候就在想,“我在干嘛啊”。
但这只是开始。
拍《情深深雨蒙蒙》更恼火,因为剧组节约成本,好多室内的戏都会选在凌晨拍,拍到凌晨五点卸妆,休息半个小时,上妆,继续拍白天戏,苏有朋说他整个人都是懵的。